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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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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苏童著名短篇小说之一。
kuangben

分析:
“我怕。
“榆就是这时候发出了凄厉的尖叫。他推开人群在公路上狂奔起来,榆头戴白色孝布在公路上狂奔起来,远看很像一匹白鬃烈马。”
这是苏童短篇小说《狂奔》的最后两段。跟在母亲送葬队伍里的榆突然远远看见一个木匠,一下子勾起他许多隐秘的回忆,使原本脆弱的神经遭受到严重的刺激以至于崩溃,终于他在本能的压力下发出凄厉的尖叫,沿着公路狂奔起来。这是“狂奔”的第一层原因。
但仅仅用神经衰弱并不能完全说明榆“狂奔”的原因。在小说开头,当风吹的时候,“房屋和大地一起在黑暗中飘浮”;榆感到“有一种看不见的物质在咯吱咯吱地响着”。其实这让榆感到“莫名的恐惧”的东西,正是榆自己被压抑的本能。“弗洛伊德认为,本能是指由躯体的内部力量决定着人的精神活动方面的一种先天状态,本能是人内部的需求和冲动。”本能又可以分为生的本能和死的本能:生的本能“是一种表现个体生命的发展和爱欲的本能力量,它代表着潜伏在生命自身中的一种进取性、创造性的活力”;死的本能“就是以破坏为目的的攻击本能,它的终极目的就是毁灭生命状态”。[1]这两种本能在榆的身上是交互体现的。榆患有头疼病,需要喝着又苦又涩的草药,以及他后来对王木匠投毒,都是生的本能的具体体现。但是,死的本能虽然一直处在压抑之中,却从来没有消失过。比如,榆不喜欢草药的苦味,“总是偷偷地把药泼在泔水桶”。可是这件事被母亲发觉后,“看着他把药喝光才离开”,并且说了一段关于死的恐怖的话。因为有了母亲的看护,死的本能才被有着爱欲的本能力量所压抑。当黑夜来临,这种守护相对薄弱,就让榆感到“莫名的恐惧”了。后来王木匠到他的家里做棺材,这一方面削弱了母亲对榆的监护,以至于后来榆夜里和奶奶一起睡;另一方面,棺材本身就代表了死亡,象征着一种永恒的静寂和无知无觉的无机状态。他对棺木的关心,说明他渴望体验没有体验过的的经验,这也是他被压抑着的本能要求。王木匠只是说出了榆内心的话:“我抱你上去,尝尝睡棺木的滋味,这是世上最好的床,比你的小床舒服多了。”当被冰凉的棺板和又浓又酽的松木清香包围时,压抑与反压抑的斗争也达到了顶点,死的本能冲破了防御机制,于是他就昏了过去。
生的本能与死的本能的斗争一直没有妥协。在小说最后,他戴着白色孝布在公路上狂奔,“远看很像一匹白鬃烈马”。“白鬃烈马”的意象是大有深意的。一方面,马具有非凡的速度和活力,另一方面,马又是很敏感的动物,“心理象征论把马看做‘高贵’而聪明的动物,但易受惊吓;本我(id)和自我(ego)分别比做马和骑手……”[2]。尤其是白马,“在梦里,‘白马常和死的想法或经历有关联……’”[3]于是来自本我内部的激烈的斗争,以及自我对死的本能的防御,就外化为榆在通往墓地公路上的狂奔。这是“狂奔”所包含的第二层原因。
可是如果把“狂奔”完全看成是榆面对死亡威胁时的规避反应,就无法解释小说开头一处细节。榆的母亲看着榆喝药,说:“榆,你要听话,有病就要吃药,你不吃药会死的。明白吗?死是那么可怕的事,难道你不怕死吗?”这句话的潜在含义是,榆对死亡的恐怖是无知的、漠不关心的,必须由母亲来教给榆。弗洛伊德认为:“小孩子们完全不理解腐烂、冰冷的坟墓、永恒的虚无的种种恐怖,而大人们对这些概念,则统统难以忍受。”[4]因此驱使榆“狂奔”的最重要的原因并不在于对死亡的恐惧上,而在于他的俄狄浦斯情结,即杀父娶母。
在分析古希腊悲剧俄狄浦斯王时,弗洛伊德指出:“我们所有人的命运,也许都是把最初的性冲动指向了自己的母亲,而把最初的仇恨和原始的杀戮欲望针对自己的父亲。”[5]榆的父亲长年在外,这让榆对母亲的爱有了垄断的可能。榆倒掉中药,并不完全是出于害怕草药的苦味,更重要的是为占有母亲的爱耍的一个小诡计,而这在事实上取得了成功。可是王表叔的到来并跟榆的母亲保持了暧昧的关系,使榆感到严重的威胁,因为他分散了母亲对榆的爱,这让榆的杀父情结有了明确的发泄对象。榆所做的第一个动作是寄希望于母亲把王木匠赶走。正在淘米的母亲对他的纠缠很生气,就威胁把他扔进棺材里。这把榆吓坏了。虽然他对死并没有多少清晰的认识,但是他清楚地明白,睡在棺材里就意味着和母亲的永远的分离。所以他求饶似地嗫嚅:“我做错什么了?我什么也没做错,我只是不喜欢那个木匠。”他认为母亲有抛弃他的意图。榆的另一个大的举动就是对王木匠下毒。这一行为与其说是从伦理纲常出发,毋宁说成是榆俄狄浦斯情结的具体表现。虽然功败垂成,但投毒的目的达到了:“第二天早晨姓王的木匠离开了村子”。这样,唯一能把他和母亲分割开来的就是王木匠打造的棺材,只要棺材一埋,他和母亲的亲密关系一切就能恢复如前:“而棺木也将被抬出堂屋,埋到河边的墓地里去,这是榆希望的事。”王木匠的离开还给榆带来另一个便利:“他开始搬到母亲的房间过夜。这使榆的睡眠变得香甜而沉稳。”
接下来的情节就像是王子复仇记的变形。榆的母亲服毒自杀。这是榆万万没有料想到的:“我以为奶奶快死了,我不知道妈妈为什么会死。”棺材真成了母子二人永恒的障碍,只是躺着的和站着的人互换了位置。更令榆震惊的是,本该用来毒死王木匠的农药却成了毒杀母亲的凶手。因此虽然不是他的过错,却也让他在内心里产生了强烈的负罪感。所以当在公路前方看见远远走来的一个木匠,与父亲的相似性使得无论这人是榆的父亲与否,都立刻激起了榆内心里因俄狄浦斯情结所产生的内疚。他无法面对父亲,只能凄厉的尖叫,在公路上像匹白马一样地狂奔。
可以归纳“狂奔”的动因:敏感的神经,自我对本我、特别是对死的本能的防御,俄狄浦斯情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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